事不宜迟，宋帝通过毕再遇，传达林阡一道密旨。

这封赵扩手书，眼下就在林阡手里，开篇是表彰他招安山东红袄寨有功。

以此切入，言道：奸臣伏罪，金贼俯首，大宋得以一统，民众安居乐业。爱卿功绩彪炳千秋，封定北王，联姻谈靖郡主，从此长居江南，荣华富贵享之不绝；虽为异姓，王位也将世代沿袭；手下民兵尽收编入正规军，论功行赏，拜印封阶；不恋功名者，珍宝美女，田地牛马，任由挑选。

民兵，就是盟军了。天下太平，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兹事体大，为示尊重和诚意，赵扩先给出的是“密”旨，意思是要等林阡同意了才真正执行。

可赵扩拟这道圣旨的时候，天下还没平！追溯起来，此信到达山东时适逢群狼扑虎将发未发，毕再遇的人不会对杨鞍防范，所以信中有关红袄寨的内容，大概率也是推离杨鞍的一道力，无意间引发了天下的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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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行！”而今林阡见信，色变拍案而起。

且不说他心不在西夏江南，且不说他不愿趟朝堂浑水，前线的仗，压根没打完，就算打完也要收拾残局、镇压流寇以防死灰复燃，如是，盟军岂可说散就散？

此外，叶文暻是因他才早逝，云烟尚在守孝期间，吟儿和他成婚八年已有三个子女，无论出于哪方面原因，他都不可能娶云烟为妻！

“主公，不可！此为试探，您这般严词拒绝，必会被认定篡逆！”杨叶立即提醒林阡莽夫注意分寸，这诏书能写出来就是在对你起疑心。功高震主，你本来就跑不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杨叶分析说，大宋王爵及身而止，通常不世袭，异姓功臣封王则更少。这般允诺，岂止厚爱，近乎讨好，就算婉拒也是不给宋帝面子，很容易引发误会继而撕破脸。盟军可承受不起再经历一个恼羞成怒的杨鞍。

况且，理论上林阡也不该拒绝，许嫁的不是随便哪个用来政治捆绑的帝姬，而是云烟，这是宋帝基于知道林阡和云烟曾是一对神仙眷侣的情况下提出的合情美事。若拒绝，就是对宋帝正面刚烈说他林阡想和吟儿一生一代一双人——对出身曹王府的完颜暮烟的眷恋远在对南宋家国之上？坊间“通敌卖国”的流言，宋帝必照单收。

“呵，那就跪谢皇恩吧。”陈旭冷笑。虽是书生，毕竟早年就落草为寇，陈旭原先也没察觉到朝堂竟如此虚伪，今日看见这道心急如焚的圣旨，又听到杨叶面面俱到的分析，陈旭的心要多凉有多凉。

“不，也不能完接受！倘若太过迎合，反而暴露出我们已然看破。双方会对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心照不宣，以至于误会本来还没有、却南辕北辙越来越深。”杨叶摇头否决。

“那……还要半推半就？！”陈旭瞪大双眼，羽扇都摇停了。

“不错。无论书信答复，抑或面对信使，主公都可这般说：林阡惧内，须得回到川蜀，同夫人商量后再做定夺。”杨叶苦笑。为了化解公事上的尴尬，不得不以私事来挡。这般回答，可显得林阡看到圣旨后心里乐开了花、只不过是没胆休妻才不能立刻允诺。

眷恋郡主美色，就给了宋帝定心丸；怕凤箫吟，林阡并非因为情爱，纯粹只是那悍妇太能打，于是也就不可能对曹王府爱屋及乌。宋帝会笑说，不是叫你休妻，是齐人之福……信件来来回回，多的是时间来缓冲、周旋。

“还可以加上一句，一招棋错，尚未‘定北’，林阡委实受之有愧。”林阡说，此一时彼一时，宋帝写信时金军还未逃脱，可现在不一样了，盟军若解散就会便宜金军，“如今我有罪在身，若能补过、建立功勋，回头再娶郡主，感谢皇上抬爱。”

“挺好，不卑不亢。”杨叶想了想，觉得这话虽是真相却很多余，但明白林阡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所以还是赞同了他。

“够卑的。在家怕老婆，出门畏君威。”陈旭继续摇扇，但露出舒心的笑，从前他不敢嘲讽林阡，最近怕是被谷雨濡染，“要不再跟皇上谦让几句，求赐国姓？当个赘婿？”

“咳，言多必失啊……”杨叶制止了这些更加多余的馊主意。

“哎，他竟也不信我。宁肯以他亲妹为质、为棋，将我掣肘。”林阡因宋帝而起的郁闷，叠加在因杨鞍而生的失落上，骤然发现他俩的被害妄想症那般相似。

“主公应念旧谊，不妨教叶公夫妇差遣暗卫，对谈靖郡主予以周保护。”杨叶建议。

“不止！”陈旭见微知著，忽然举扇挡在正在说话的两人中间，“还要派多些人，去保护韩侂胄！”

“怎么？”杨叶和林阡皆不解，林阡忍不住愠怒：“姓韩的老儿！？你忘了他曾把我当恶犬？”

“宋帝素来对主公深信不疑，何以今次对主公半信半疑？可见主公失踪这几日，有人对他吹了不少耳边风。”陈旭说，“能挑拨主公和宋帝关系的，天下间屈指可数——韩侂胄之于宋帝，正是李之于杨鞍。”

“一旦韩侂胄自毁长城，那就很容易给政敌机会趁虚而入，若然主和派杀了他去满足当年仆散揆要求的和谈条件，不管是谈和还是求和，都是长金军志气、灭大宋国威。”杨叶马上理解了陈旭的意思。

“那就……去保护他吧。”林阡无奈，“不跟他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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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

想自杀的人，谁都救不了。

金军金蝉脱壳的消息传回临安，这位韩太师再一次、第一个跳出来，断言林阡弄鬼、妄图自立。

这倒不是韩侂胄闲着无聊了——没时间啊，在风平浪静了一段日子以后，这几天又有不少官员对他开启了新一轮攻势强大的弹劾。

那他为什么不反咬回去，还是继续紧咬林阡不放？因为他这次没混淆敌人——就是林阡暗算我，我要搞林阡！

发生了什么事？恭喜素心，她称心了。原来，韩侂胄日前探过赵扩口风，大喜圣上果然想换太子“和微臣想到了一起”！却又尴尬地发现，赵扩属意的不是自己费尽心机经营关系的沂王之子，而是那个靠走捷径上位的叶文暻遗孤叶鸣铮！？圣上居然好像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将皇妹这么快就改嫁林阡，朕对不起那个为了江山社稷鞠躬尽瘁的文暻，而且鸣铮他小小年纪就懂事、聪明、有仁心……朕甚为喜爱……

“圣上，万万不可！！”韩侂胄大惊，“您好不容易才把林阡软禁到临安，却又给他一个挟持小皇帝摄政的可能？！鸣铮就算改易身份，血缘仍属谈靖之子……还是贵和比较适合当太子……”

慌乱中口不择言，虽是闲谈，赵扩仍大动肝火：“韩侂胄！你咒朕早死，吃了豹子胆管起了朕的家务事！”太子的废立是主观意志没错，但那是皇帝的主观意志，不是其他任何人的！！

而就在为了太子的分歧不欢而散之后，韩侂胄无意中又发现，林阡竟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奸细冷飘零！继而开始怀疑杨皇后史弥远那些小人实际都是林阡在背后主使。既然敌人是林阡，那更要集中火力、清君侧！

陈旭对林阡说“还要多派些人”，这个“多”字表明，叶文暄本来就被林阡授意要保护韩侂胄，毕竟仆散揆一年前就要这颗头颅来损害南宋国体……可惜韩侂胄不识好歹，一旦剔出冷飘零这个暗卫，就开始忙不迭地躲起她来——要不怎么说韩侂胄和吴曦一路人呢，想当年，吴曦对那个被曹王派来保护他的孤夫人，也是一副态度。

言归正传，朝堂上，韩侂胄又一次冲着林阡极尽诬陷。灭亡前的疯狂，夺走了他所有理智，以至于满身都是破绽。

史弥远等人在有关林阡的忠奸问题上权衡轻重过后，大部分保持沉默，对韩侂胄而言，倒显得更像是林阡指使。

尽管不少参与过前线指挥的官将都为林阡作保，虽然赵扩本来有头脑有主见，然而被韩侂胄这么一闹腾，内心深处焉能不慌……

“金军逃脱，‘定北’尚早，受之有愧”——隔日，收到林阡这般推辞，然而金军的逃离，发生在林阡见信前还是见信后？会否是林阡为了拒绝云烟，更为了放金军生路，故意？！

但看见过云烟溢于言表的憧憬、喜悦，又读出林阡另外几句有求娶郡主的心意——他们分明相隔万里却两情相悦，令赵扩不相信林阡会在凤箫吟那种河东狮吼的树上吊死……思前想后，仍然选择相信：胜南一定不会串谋曹王府。

来的路上，侍从小丫头便已经告诉叶昂，这场交战是穆雅斓引起的。

原因她也是含糊其辞，是以叶昂也并不完相信，只知道岳鱼鱼和穆雅斓打起来后，徐薇便让这侍从赶紧来找自己。

一来一回，怎么也过去了半个时辰左右，原本叶昂认为穆雅斓和岳鱼鱼怎么也该结束战斗了，没想到居然还延续到了现在。

当叶昂飞到近处的时候，才开始注意到下方一处深涧四周，聚满了一群人，三三两两地汇聚在一起，有的津津有味地看着上方的交战，也有的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

叶昂眉头微蹙，隐隐明白了这里的性质。

说白了，来这里的修士们，并非不成熟，而是由于大家在这里，都不是权力中枢，主流的话语权并不愿意太早接纳他们，所以年轻的修士们才汇聚在这里。

当然，这个年轻并不是纯粹指的年龄。

就比如这里有年龄还在洪穹之上，但是修为比洪穹还低的修士，而且不在少数。

洪穹这样的天才副殿主，实际上已经被纳入主流话语权体系中，所以对于这种明显有着幼稚标签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过来的。

别看下面的深涧凶险，但是对于这样一群修士们来说，只是等闲。

天上两位圣女交战还在继续，叶昂没有停留，直接朝着下方长生宫的几位弟子所在飞了过去。

长生宫的弟子自然不止广烨真人他们几个，这里来了八个弟子，加上各自的侍从，总共有二十多位门人聚集在一起。

只不过看起来他们的处境并不是那么好。

长生宫的弟子们汇聚在深涧上方一块凸出来的飞石上，侍从们有些戒备地打量着四周，核心弟子们虽然聚在一起，但是隐隐间又彼此并不太相合。

而周围，诸多飞真武殿弟子们，正以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长生宫的这群弟子，目光中好奇和惊诧居多，还有不少弟子目光中隐隐有敌意，也怪不得侍从门人们紧张如此。

叶昂和岳鱼鱼的侍从直接飞到飞石上，脚下是万丈深渊，滚滚流水砸入深涧之中，回荡出空旷而寂寥的回想，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探知其深浅的冲动。

叶昂停在徐薇身旁，瞥了一眼上方还在继续打斗的两人，径直问徐薇道：“怎么回事，这两个还在打斗？”

徐薇看到叶昂来了，也微微松了口气，由于岳鱼鱼和穆雅斓的战斗，此时的长生宫弟子们，在诸多真武殿弟子们的眼中，可不是什么好形象。

别的不说，一大群穆雅斓的仰慕者，此时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如果说最近真武圣地中，哪位核心弟子的名气最大，那依然是高雪寂无疑，但是第二名则是被刚刚成就一品金丹的穆雅斓的牢牢拿下。

而在诸多男弟子中，对穆雅斓的关注则是要更多一些。

对于那些老资格的核心弟子和内门弟子们来说，一个一品金丹的师妹是个什么概念？那是妥妥的女神！

这里毕竟是真武圣地，与这群真武弟子们比较起来，长生宫的二三十号人则完不够看了。

徐薇都有些头疼，这要是岳鱼鱼一个暴走之下，真的以禁忌秘法，强行和穆雅斓打个两败俱伤，只怕这些弟子们不介意和长生宫的弟子们来一场武行。

好在，叶昂总算来了。

“鱼鱼打不过穆雅斓，后者也并没有速战速决的意思，似乎打算和鱼鱼多玩一会儿。”徐薇没好气地笑道：“这其中的祸事，大半要归咎叶昂师弟你。”

“关我什么事？”叶昂无辜地眨眨眼。

徐薇微微摇头，传音解释道：“先前方剑说了句鱼鱼和你最近关系亲近，那穆雅斓就突然无缘无故找上门来，言说要以金丹一重天战胜鱼鱼金丹四重天。”

“鱼鱼自然是受不了这个气，直接就上了。”

叶昂哭笑不得，“徐师姐莫要无端联想，这样下去，我什么都说不清了。”

徐薇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传音说道：“叶师弟也莫要自谦，若是我没看错，那位真武殿圣女，八成是对师弟有些好感。”

叶昂摇摇头，这化身莫不是被本尊动过特殊设计？怎么桃花这么重？

这也不能完说是好事，要是自身能力不够，反而会成为桃花煞，死于修罗场中。

叶昂没有顺着徐薇的话展开下去，而是说起了正事，“一品金丹着实厉害，这穆雅斓才晋升一品金丹不到三天，面对金丹四重天的小鱼，不仅不落下风，反而面压制，甚至从头到尾都没见她动用什么秘法神通。”

这已经是一边倒的局势，可以说，一品金丹实在是强得过分，穆雅斓表现出来的能力，比起前些天叶昂对阵广烨真人这位四重天金丹的表现更加夸张。

徐薇无奈地点点头，穆雅斓说能够力压金丹四重天，目前看来她没有说错。

“鱼鱼的金丹是四品，已经是很厉害了，可惜，一品金丹太过可怕，迄今为止，我都没有看到穆雅斓被动过。”

叶昂微微颔首，看着岳鱼鱼小脸上倔犟的神色，以及身上越来越危险的气息，不由微微蹙眉。

“金丹一重天和四重天差距太大了，小鱼只怕撑不下去了。”

听着叶昂一口一个小鱼，徐薇心中不可抑制地涌起一种违和感，毕竟岳鱼鱼单从年龄上来说，是要比叶昂大不少的，但是叶昂喊起她小鱼来，没有丝毫不适和生硬，就连岳鱼鱼似乎也觉得理所当然。

徐薇心中默默叹息，她也不确定岳鱼鱼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叶师弟应该是二品金丹吧？”徐薇忽然问了一句。

“唔……”叶昂目光盯着岳鱼鱼，地微微颔首，“侥幸走了大运气。”

徐薇目光中闪过一丝羡慕，二品金丹，可遇不可求，叶昂如果说二品金丹，完是天骄级别的存在了。

叶昂目光微微一闪，他感觉到岳鱼鱼心中有些不耐烦了，准备动用禁忌手段。

他不敢再不闻不问，真要打出解不开的真火，只怕问题就重了。

“小鱼师姐，穆师妹，我这才刚刚晋升核心弟子，你们就这么替我演武庆贺，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叶昂一开口，就让天上缠斗不休的两位圣女默契地迅速分开，岳鱼鱼没什么负担，直接就飞向叶昂。

穆雅斓顿了顿，为跟了下来。

岳鱼鱼一落到飞石上，顿时来了精神，“好啊叶师弟，你真的这么快就成核心弟子了？这速度，似乎也太快了一点吧？”

岳鱼鱼摸着自己的下巴，煞有介事地说道：“莫非你是李韩重的私生子？”

“宫厂长，现在是什么情况？”楚心皱着秀眉直接问道。

厂长名叫宫代雨，今年六十岁出头了，原来是国企的中层领导，被楚家高价挖过来管理工厂，这二十年都做的兢兢业业，让楚家省了不少心力，是楚家的功臣。

旁边还有几名厂里的部门领导，均是五十岁出头的老头，只有一个女人。

宫厂长眉心紧锁：“大小姐，咱们上个月从德国进口来的制作‘康尼尔’感冒灵的仪器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还运转的好好的，今天早上突然就出问题了。”

对于那台机器楚心比较清楚，上个月是她亲自批款让宫厂长去德国一间制药机械厂看的，全世界只生产了不到一百台，售价高达一千万美元，德国的工业机械都以精密专业在全世界著称。

楚心道：“厂里的专家看过没有？”

“已经看过了，但是大家都束手无策，毕竟这玩意儿是国外进口来的，大家还没了解它。”宫厂长无奈道：“不过楚四少已经去请专家来看来了。”

“楚虚吗？”楚心皱了皱秀眉问道。

宫厂长点了点头：“四少去研究院说是请搞机械研究的教授的过来帮忙看看。”

楚心没说完，反而踩着高跟鞋大步向着厂里走去，“咱们先去看看。”

一行人跟在楚心的身后下，至于和楚心一同下来的卓不凡，大家不是没看见他，而是看他太年轻，想必是楚总身边的助理什么的吧，根本没心情理会他。

卓不凡倒也不介意，跟在后面，一路打量。

整个制药厂非常的大，但是估计和曹尤为的医药企业差不多，只是现在曹尤为全力发展投资快递行业，前段时间在美国纳克斯上市，已经稳坐了金陵首富的位置，在徐州也排入了前三的行列。

这个车间里许多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人都没事情干了，全部站在外面玩手机聊天。

见到楚心和宫厂长等人过来，一群人才立马收敛起惫懒之色，把手机揣好，特别是一些男性员工，看见楚心登时眼珠子差点瞪爆。

楚家的大小姐、二小姐是徐州出了名的大美女，一个是英姿飒爽的军人，一个是鼎鼎有名的大明星。听说前段时间大小姐在军队受伤回家修养，被楚飞云安排到了公司当副总裁，原来是真的。

“哇，那就是大小姐，太漂亮，要是我这辈子能找个这么漂亮的媳妇，让我少活二十年我也愿意。”

“切，让马上死，也娶不到这么漂亮的媳妇。”有人不屑道。

“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面对众多员工异样的目光，宫厂长皱着眉头喝道：“都别蹲在这里聊天，没工作干的回宿舍休息，等通知。”

宫厂长在厂里还是有威信的，听到他的话，员工们都不敢在议论楚心了。

说完，众人走进一间钢筋结构的厂房里面，宫厂长陪同在楚心身边，脸上露出担忧之色道：“大小姐，咱们和港岛张老板签订的合同要三个月内交货，现在机器出了问题，就算修整好，进度恐怕也赶不上。”

“张老板的货吗？这笔订单可有五千多万，要是按时交不出来货的话，公司里还要赔偿一千万的违约金。”楚心轻声叹了一口气。

厂房里面，一台全身金属闪烁着寒冷光泽的急切怪兽矗立在其中，约莫高达六米，体重恐怕十几吨，仿佛钢铁巨兽一般。

就算对机械不了解的人一看，也知道这机器的复杂程度，表面全部都是密封结构，只留出几百根花花绿绿的线在外面，让人看了眼花缭乱。

当初这台机器从德国运到徐州来，就耗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才刚使用了一天就出现了问题。

“德国爱克斯公司那边怎么说的？”楚心停顿下脚步，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出声问道。

宫厂长道：“爱克斯公司那边声称他们的产品不会有质量问题，而且说是工程师比较忙，就算要过来，也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来，修理的时间还不确定，那张老板的订单一定没办法完成了。”楚心眉间的忧愁之色更重。

楚心看着站在后面的一名五十岁出头的女人说道：“萧部长，公关的事情麻烦去做一下，顺便帮我跟张老板约一个时间，我亲自登门拜访。

“是，楚总。”负责后勤公关的萧部长立刻开始拿出手机安排起来。

楚心看了一眼站在绕着机器转来转去的工厂修理工，皱眉道：“们有办法吗？”

“楚总，这太机器太复杂了，德国在机械方便的设计和构造是全球最顶尖的，图纸我们都还没研究透彻，现在还没办法。”修理组的吴组长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宫厂长冷声哼道：“们这些修理组的人，每年厂里花钱让们出国进修，现在出了问题连一点用都没有。”

“宫厂长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设备不是国内产的，很多零件结构他们也不熟悉。”楚心轻声说道。

“谢谢楚总。”吴组长感激的说道。

一群人守着着钢铁巨兽都束手无策，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一串脚步声。

众人齐齐转过头。

只见厂房门口走进来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为首的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穿着一身阿玛尼，手腕上带着金色的劳力士。这个人正是楚飞云四妹的儿子楚虚，工厂总经理。

旁边还有一名五十来岁带着金丝眼睛的男子，给人一种研究者的感觉，身后跟着年轻的一男一女。

“宫厂长，心姐怎么来了？”楚虚看见楚心，露出诧异之色，大步走过来笑道：“心姐，这种粗活怎么还跑过来了，不如待在办公室里干净明亮还有空调吹啊！”

楚心皱了皱眉头。

卓不凡也皱了皱眉，这家伙说话明显话里带刺。

“我毕竟是楚氏集团的副总裁，出了问题自然要过来看看了。”楚心平静道。

楚虚冷呵呵的笑道：“心姐，那个副总裁的位置不就是二伯给安排着玩的，还真想实操实干呐。”

他口中的二伯就是楚飞云，现在楚家的家族。

楚心刚才军队回来就被安排成为楚氏的副总裁，自然引起很多人的不满，特别在家族企业当中，女人一般被看作花瓶，楚心接任总裁的位置，自然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不看那三件完整器，反而拿着瓣残片研究，这是真正的考古研究者的习惯?

张楠还没开口呢，看到陈江华又用手仔细抚摸残片的表面，然后抬头对自个道：“张先生，老师的判断理论是对的！”

语气很兴奋！

陈江华的老师，指的当然不是教他体育那位，虽然从这家伙刚才心急火燎上主甲板的动作来看，身手敏捷，当初体育老师应该教得不错。

是农博升。

“农馆长，什么理论?”

张楠不解。

陈江华脸上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还是一脸的兴奋样，大概很像让人分享他这会的喜悦，都没去注意别人压根就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反应过来之后，他总得解释一下，起身道：“老师以前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元代青花瓷，可惜能够参考的样品标本太少，没能做出完整的学术报告。

老师认为元代至正型，就是这种出口的青花”

“江华，我知道什么是至正型。”

张楠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大哥，说重点，啥理论?不要吊人胃口好不！

“哦，是这样：老师认为元代青花瓷和后来的所有官窑瓷都不一样，最顶级高端的产品不是观赏陈设器，而是吃饭用的盘子！”

张楠一听，有点楞：这可是个“大逆不道的理论”，完违背了华夏瓷器的一贯传统理解！

碟子、汤勺这类小件不算，传统意义上，日用器低端，陈设、观赏器高端，这从产量、工艺质量上都可以区分出来。

盘碗都是日用器，这里头又是碗最低端，然后是盘子，往上才会是花瓶一类的观赏器。

历朝历代都是这样，怎么着到了元代青花瓷器这，最高端的产品怎么成了盘子?

怎么着也轮不到它吧？

张楠脑子一转，瞬间蹦出这么个念头：“蒙古人搞得另类价值观?”

元代，另类！真的很另类，另类到不讲道理。

打个比方，卫生间里的卫生纸

蔡伦造纸，但直到南宋那会，厕所里还几乎没人用手纸，当然皇家、贵族、官员、钱多得没地方去的富贾啥的可能有例外。

为啥?

不是因为穷、用不起，而是因为纸那是用来写字，抄写、印制圣贤书的，你拿去擦屁股?

当心被口水淹死！

蒙古大军来了，用弯刀和弓箭的人可不和你讲什么圣贤道理，这纸拿来擦屁股正好。

然后，从元代开始，华夏人才慢慢告别了竹木片子。

难道是元朝蒙古统治阶级看观赏瓷器不爽，一定要把盘子的江湖地位抬到最高?

张楠也好奇了，问道：“农馆长怎么判断的？”

“质量。”

说着，陈江华把手里的瓷片递给张楠——这位也不讲究次不过手，他不是商人，是研究员。

“你看着这片瓷盘的胎质非常紧密的，从断面看，可以说精比明清官窑！”

刚才张楠也看过断面，非常厚，都能有个一公分，但就算这么厚实，还是非常细腻，根本没有气泡和裂缝。

这边陈江华说着，又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抱起一只巨大的青地白花凤凰穿花纹菱口盘。倒过来放在真皮沙发上。

“根据目前的研究，这元代至正型青花从种类上看，可以大致分大罐、梅瓶一类的大形瓶、大盘和日用小器。

老师分析，大罐大瓶不是酒器，就是伊斯-兰世界的储藏器，这从一些世纪保存下来的中东壁画上能得到印证。

老师认为当初在烧制和实用时，这两类用品胎质粗松一点没有关系，所以现在发现的大罐大瓶的底部露胎的地方，都能看到胎内有很多孔洞。

当初老师跑过几家藏有元青花的博物馆，上过手，这才有了这个发现。”

一到这，张楠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老家里有个至正型的元青花尉迟恭单骑救主图罐，底部瓷胎倒还真没明清官窑那么密实。”

横-县弄来的大罐子，这会也不用藏着掖着了，随便编个理由都能公开，就算说是当初在桂省出差的时候，从街边花块钱买的也行。

挖出来后都被当作破烂扔在后巷墙角，整整年无人问津，谁还会记得它。

更大的可能是：除非自己主动瞎编，不然压根不会有人来问。

陈江华一听张楠的话，也没问大罐的事：在他看来张先生有任何藏品都正常，实在是因为钱太多。

这会陈江华又把大盘倒过来，摸着盘面又道：“你看，张先生，这釉面非常顺滑，几乎没有棕眼。

如果胎质粗松，烧制的时候随着温度上升，瓷胎缝隙里存留的气体就会开始运动，一些冲出釉面的气泡在融入外界那一刹那就会形成棕眼。

胎质越松，这棕眼也就越多，官窑器棕眼比民窑器少、甚至没有，就是因为它的胎质紧密，里面几乎没有留着的气体。

伊斯-兰世界吃饭时围坐共食，这类青花大盘所有者基本是王公、大贵族。吃饭时候的日常用品，特别是待客的时候，摆放食物的青花大盘甚至关乎到主人的脸面。

如果釉面上的棕眼多了，不仅会显得器皿粗糙，时间长了还会积垢，不雅观也不卫生。

加上“至正型元青花”基本就是出口物品，甚至是高价定制，能够按照客户的要求来做，可以做到不惜工本。”

张楠边听边看，到这发现他停了，也不知道怎么说两句，没想着陈江华又道：“老师还研究过多地窑口烧制的元青花残片”

“元青花有很多窑口？”

张楠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码子事。

陈江华点点头，“是有很多，赣省、闽省和内-蒙等地都有，这产地不同、窑口不一，用了苏麻离青的盘子残片里也有发现胎质相对粗松的，不过这种情况极少见。

不过都是残片，根本拼不起来，完整大盘更是没有发现，完整的学术报告出不来，但因为绝大多数残片胎质比较紧密，制作也非常精良，所以这元代青花大盘的釉面上几乎很难找到棕眼。”

到这，陈江华又笑着道：“垫付传统，这大盘的制作工艺是所有至正型器里的最高等级，真正的顶级货色。”

当石毅来到东灵山后山墓园区的时候，石家潜龙榜前五人中的其它四个，都已经到齐了。

虽然他们一个个强压着心绪看似神情平静，但要求十点集合，一个个来得这样早，本身就说明很多问题。

石青青，这一次的石家潜龙榜排名第一人，父亲石青山是一位大富商，最重要的是石青山并不倚仗族产，其所经营的产业多是私有，因此自主权很高。而作为亿万富豪养出的女儿，石青青明眸皓齿、肌肤如雪，自有一股傲气与贵气。

石毅，这一次的石家潜龙榜排名第二人，孤儿出身与妹妹石晴相依为命长大，两年前被家族外派承接猎魔任务，辅佐联邦政府镇压局势，在这两年历练中渐渐打磨出光彩，枪法胆识，渐渐出类拔萃。

石敢，这一次的石家潜龙榜排名第三人，石家族裔，自幼于家族受训，各方面成绩突出，两年前被家族外派承接猎魔任务，辅佐政府镇压局势，在这两年历练中越发成熟稳重，精明干练。

石明轩，这一次的石家潜龙榜排名第四人，族中长老后裔，自幼于家族受训，各方面成绩突出，两年前被家族外派承接猎魔任务，辅佐政府镇压局势，在这两年历练中战功卓越，富有领导才能。

石青月，这一次的石家潜龙榜排名第八人，非石家血裔，纯粹是被收养的孤儿，因聪明伶俐天资极高，与石家子弟一同受训，个人天赋极高，个人成绩极优，相比其它四人，石青月是被大长老石昊特指插调上来的人，这次大机遇，一共才五个特训名额，就被她占据一个，可见石青月是何等的受到重视。

五个年轻人并没有等待太久，在银月高悬，夜晚十点时，有恐怖的嚎叫声远远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头庞大得像头熊一样的巨狼，于一侧山坡上奔跑而下。

见到这一幕，石毅第一时间掏出火神枪，另外四个人也各自应变，有人上前两步，有人后退两步，石青青的左手上呼得一下燃烧起炽烈得火焰，不仅仅是照明而已，并且令四周的温度都一下子升高了起来。

上前踏出一步的石敢，身上隐隐有淡红色的鳞片浮出，石明轩手中出现一柄银色的匕首，石青月没什么变化，但她与石青青同列，五人之间刚好是三名男性上前两步，两名女性后退两步，形成隐隐的合围阵势。

然而那头从山坡上奔跑下来的巨狼，还未靠近时就出现剧烈的变化，他迅速得形变，身形拉长，当落地之时，已然变成一名高大狂野的壮汉，满头银白乱发、脸颊眼部有一道斜划的疤痕，正是白天时，坐在大长老身旁的长老石枭。

“你们的那点能力，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显摆了，我修行的时间比你们父母的寿命都要长，我杀过的人，可能比你们见过的人都要多。”强壮而高大的老汉，狂野似兽般的气势，他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让现场包裹石毅在内所有人，感受到被压制。

这一刻，石毅突然明白为什么石枭在祠堂几乎不怎么说话了，他身上的杀气太重，杀性太盛，属于看一眼就能吓哭一个小孩的类型，像这样狂兽一般的男子，的确是不大适合在祭祀祖先的那种场合过多说话。

“两年时间了，你们四个都在外历练，经历了许多事，想来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有所察觉，这个世界的魔力强度又一次提升起来了……新的超凡时代，即将到来了。”

“我们石家，从来都是超凡世界的一员，是传承着古老神秘之力的家族，因此我们在这个新时代天然便占据着先机，但也因此要直面许多的危险！比如，在四百年前，石家与永夜教会签订了契约，成为隶属黑暗女神阵营的一员，这在平时还没什么，但到了现在，黑暗女神在苏醒……女神的敌人也在苏醒。”

言说到这时，在四人面前来回踱步的恶汉石枭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摇摇头，整理思绪后方才继续道：“我石家，一直以来都掌握着神秘力量，但你们，作为石家的嫡系弟子，却从来都没有学过与之相关的能力，石敢，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呃……”石敢似乎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问道，不过在来之前他已经做了许多功课，赶紧回答道：“因为我们的修行还不足，体魄与精神不足以承载神秘之力。”

“没错。但是，你看，你身旁的石青青就掌握着神秘的力量，这又是为什么呢？”

随着石枭的话语，石青青因此被其它人注视着，但这个女孩耸耸肩，微笑着道：“这是我爸重金聘请巫师，为我转化的‘巫师学徒’职业，我爸本来是想请大长老出手的，但大长老明确表示他可以去请外人，我的能力，并非是传承于家族。”

“时代变了，修行进化的方法也随之改变了。古修法，讲究磨砺精神与体魄，逐渐积累，当两者达到一定高度时，再学习与自身天赋相对应的神秘之力，事半功倍，水到渠成。因此，我石家从不允许年轻弟子过早掌握神秘之力。学习神秘学知识、使用枪械与刀子，已经足够作为猎魔人，应付绝大多数情况了，锻炼到一定程度之后，再修学神秘之力，那个时候对自己的认知更清晰，未来的道路也走得更顺畅。”

“我们那一代人，曾经因为过早掌握神秘之力而吃过许多苦头，因此大哥定下了这样的家规。”

“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随着这个世界上魔力浓度的不断提升，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职业晋升体系：一阶枪斗者、二阶孤胆枪手，三阶枪炮专家，这是政府那边公布的职业晋升体系，只要达到基础素质要求，再通过相对应的神秘仪式转化，转职者就可以飞速提升自身能力与技能，这种进化方式被我们这些老家伙称之为新修法，虽然不及古修法稳健，但效率上却又实在超出古修法太多太多了。”

在石枭的娓娓道来中，在场五人尤其是半懂不懂的石毅，渐渐有所明悟。

所谓的古修法，就是以各种法门锻炼自身身体素质、锻炼自身精神强度，然后以时间积累，当达到修学神秘之力基础要求后再掌握神秘之力，这样做自然安，掌握得也扎实。

而新修法，配合魔力涌动的时代大潮，只要求就职者达到基础素质的要求，就可以通过相对应的神秘仪式，直接提升就职者的属性甚至各方面技能。

“通过”仪式当然是危险的，用膝盖想也知道，越高阶越危险，但其在效率层面上，恐怕超出古修法不知道多少倍，而且这种两修法又不排斥，就职者完也可以通过古修法提升自身，这样一来，过于纯粹的古修法几乎必然会被追求自身进化的职业者们，所抛弃了。

上一个超凡时代，距今太遥远了，虽然这个世界的魔力一直都没有断绝，但上一代时代文明历史已经断绝了，因此没人知道上一个时代的超凡者们是怎样修行的，或许，古修法仅仅只是千年衍变中，超凡者为应对低魔力环境被动进化出来的一种适应性修炼法门。

“作为传承久远的隐秘家族，在魔潮初涌时，大哥就已经有所察觉，并且做出行动，目前，家族中也有不下五门可以晋升到三阶的职业晋升路径，其它杂七杂八残缺的职业晋升路径有十多门，但大哥始终没让族中弟子选修晋升，哪怕会因此让大家慢一步，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明轩，你来说。”

“因为一步错，步步错，现在还是新时代的初起，许多出现的职业体系，只有一到二阶，有些职业现在看起来很强大，但却是以牺牲未来潜力作为代价的。现在，还没有人能完看清未来，大长老应该是希望找出一条或数条足够强大、契合、并且有足够潜力的职业路线让大家选择。”石明轩略有一些尴尬，因为他同石青青一样，也已经通过家中势力，让自身先一步获得职业路线完成一阶转职了。

成功通过转化仪式，在就职者晋升一阶的时候，就会受到一场洗礼，就职者将会获得与自身职业相应的属性提升与能力加成，并且越往后晋升，这样的增幅越大。

石家的人身负龙血又自幼受训，通过一阶转化仪式几乎都没什么难度，必然成功，可谓是令自身实力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的法门了。

不过，对于石青青与石明轩的作为，石枭也仅仅只是点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

“半年之后，你们要参加一场非常危险的任务，那场任务之后，石家将会获得绝对契合自身的职业晋升路线，因此，这半年中，你们要拼尽力的提升自身，否则的话，死在那场任务中就太可惜了。”

“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言说着，石枭长老身形一扑，再一次化为一头如熊似的灰色巨狼，沿一旁的山坡奔跑而上。

而听到石枭长老的话语，石青青与石明轩都是脸色一变，两人对视一眼，隐隐有些懊悔。

绝对契合自身的职业晋升路线？

正常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但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么对于一个职业者的未来发展，实在是好处巨大。

一个法系天赋四十，武斗天赋六十的人，如果选择了法系职业，那么他一生的成就可能只有一二阶，如果他选择了武斗职业，那么同样的努力、际遇，他未来的成就可能就是二三阶甚至更高。

很多时候，努力到一定程度就要拼天赋了，而天赋这东西，在一个人的人生初期是很难判定的。

无论石青青与石明轩的心思如何，五名年轻人都紧紧跟随着化为巨狼的石枭中，这并不容易，但五人都咬紧了牙关。

突然，石明轩一挥手，一阵微弱的光辉过后，包括石毅在内所有人都感觉轻松了些，紧接着是石青青施术，四周的风似乎都化为了自身的助力，令自身体重更轻，奔跑更快。

（巫师学徒与十字军的能力？两个很强力的职业啊。）石毅自身不是职业者，但他见过不少职业者，自然隐隐知道，无论是巫师职业还是十字军职业，都比驯兽师职业、自然祭师职业，来得正统而强大，当然，另一个方面也得看他们两个自身的职业修炼程度，若是自身不行，再强的职业也没有意义。

跟随巨狼，五人一路奔跑到一处小山谷，石枭又一次变回人身，然后伸手按动一处隐蔽的机关，当石门缓缓开启后，他率先走入进去，其余五人跟随走入后，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这是一处地下监牢，这里面关押着二十位武道高手，两位冥想大师，两名炼金术师，一名药剂师，一位神偷、一位神枪手……共有四十八人，在接下来的半年，你们五人可以向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求教，他们中的大半都已答应教导你们，那些不理会你们的，你们也不要过多纠缠，如果觉得他们在坑害你们，觉得教你们的东西有问题，就赶紧过来找我。”

“小心，这些家伙都是在外面犯过事的，有一些称得上是穷凶极恶了，哪怕被关押在这里，也保不准有什么小动作，你们五个别学东西不成，反而把命留下了。”

看着眼前的规模庞大的地下监牢，看着那些林立守卫的家族护卫，这一刻，石毅才切实得感受到东方九连城之一，石家的强盛，盘踞一方，如龙一般予取予求。

从这一天开始，石毅等五人，便在这处家族隐秘之地，开始了为期半年的苦练修行。石家本身，当然也是有家族传承的神秘之力与秘技的，但石枭也明说了，石家的根本传承，并不利于短时间内提升战力，因为那是一种近法非术的修炼法门。

辜听桐适才被饮恨刀掀翻，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撞到这边石柱上狠狠摔下来，显然也是内外兼伤，此刻他蹙眉看向不省人事的林阡，竟和天骄一样的痛心表情：“他想用这一刀吓走我们，却想不到，他用力过猛，反把这里毁了……主公他，本不该是这样的人，为了保你，这般暴戾，不计后果……可惜他，还是救不了你……”说不完整，辜听桐哇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又一个和林阡拼命两败俱伤的。

救不了她？不计后果？吟儿明白得很：不，胜南未必没有想到这个后果，可是胜南已经把辜听桐的战力消磨到了这个程度，这个程度，我能对付！

然而也就是这一刹那，她听见了辜听桐在称林阡主公，再念及刚刚辜听桐叫自己的祸水命，心念一动，忽然有些懂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景出现，半年以来所有的是非恩怨她都想通了——

阡的地位太重要，偏偏自己拼了命地要离他最近，造成的结果就一定会是这样的：如果阡少爱她一点，她便注定会遭到别人的觊觎，比如急于分他势力的越野及其背后的曹苏顾范，阡的所有敌手；如果阡多爱她一点，她也必然逃不开别人的顾虑，比如天骄徐辕、柳路石陈，阡的一切死忠。当他们忙着打川北之战，可是阡觉得时机不对不肯打要延期，一旦意见不合，他们就觉得是红颜祸水，是完说得通的，说到底也并不荒谬啊……

隐逸山庄的屋顶上，阡对自己笑着说，“若是真正在乎你的男人，不会计较你祸不祸水。”可是这个男人的地位在这里，虽然他不计较，他的麾下们却在意，极度在意。

天骄的话又在耳边回荡，你就不能为了他，离开他吗。

吟儿本来被阡影响得坚定不移，可此刻听到辜听桐不经意间一句主公，知道他们一场刀战就已经为阡折服，却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还没有对阡顺从。吟儿一瞬仿佛什么事情都想清楚了，痛苦得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个祸水了。真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究竟是为了阡打下去，还是为了阡离开他……打下去，会赢的，可是阡就回不去了，战利品只是她一个人；离开他？联盟赢了，阡也没有输。而这三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都没有用了，都将成为他的回忆，他的又一场回忆……

吟儿心一酸，见过胜南怀念玉泽姑娘，怀念云烟姐姐，还从未想过胜南他怀念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辜听桐眼神一狠，并不一定恨她，却决意为了阡的未来杀她，这一刻，她该等死，还是反击？刀光迫在眉睫，哪有思虑的时间，“吟儿，我这一生，所有的劫难，都要和你一起，才能渡过去……”这句话倏地划过脑海，吟儿猛然醒悟，当下举剑格挡，她决定，打下去！

哪怕只为了不要让那一幕出现——那一幕林阡怀念凤箫吟时的样子，一定很孤单，很伤感……吟儿不忍心！

“祸水命！”辜听桐本以为她觉悟了，可现在看她这般没有觉悟，愠怒。

“你奶奶才是祸水命！”吟儿打断他的时候，宛如被祝孟尝和郭昶附身，虽然粗鲁，好不痛快！

“你……难道不知主公他担负天下？！”哼，又是和天骄、师父他们一样的言辞！迂腐！

“林阡他屑于要一个没有我的天下吗！”吟儿冷笑着横剑于前，偏就要大放厥词。

“你……好一个放肆无礼的小丫头！”辜听桐怒而重新挥刀，实力却明显比适才要低了些，暂时不能缓过来，也奈何不了她。

却在十个回合时，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仿佛来自于第六洞的深处，众人面面相觑，还没料到怎么回事，一阵寒风从内放出，阴气逼人，有个声音，先于人而至：“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破坏我的蛊！”

所有人先是一寒后是一惊，原是狡兔之窟的主人也在此地休憩？！

吟儿心念一动，这声音好熟，莫不是……宁孝容？毒圣宁家的主人，那位笃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苗家幼女，因为是一家之主的缘故所以小小年纪面容里就透着太多的肃杀之气，一根筋，认死理，不识好歹，却是一言九鼎说到做到。另外还有一个特点，是白天睡，夜里醒。



当宁孝容一脸愤怒地出现在战局之侧，大家都因为误闯旁人家而理屈词穷，饶是辜听桐都不免减缓了攻势，吟儿看见宁孝容领着一队寒尸如此兴师动众，知道这个被破坏的蛊毒对宁孝容来说肯定很重要，心中顿时生出了个诡计，宁孝容一看见她和林阡，便是面色一变：“盟王，盟主？你们竟回来了……教主她，等你们很久了……”

“宁姑娘，这蛊毒，是被我眼前人破坏了的，我心知那蛊毒对宁姑娘一定有用，所以正想抓获了他给你！”吟儿一本正经、正气凛然地说。

辜听桐和宁孝容皆是脸色一变，宁孝容自然愤怒：“你什么人！为何破坏！”辜听桐当然冤枉，却又不善言辞，语无伦次，无从辩解：“不……不是我……是他……”辜听桐想指林阡，又碍于他是主公，不能祸害，于是便指向吟儿。吟儿赶紧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宁姑娘，凡是干过的人，一定会留下证据，你看他跟我，哪个更像撞坏你石穴的？”

“啊……”辜听桐偏巧在此刻又吐血，宁孝容上前一步，看了他两眼，立刻说：“就是他了！一起上，杀了他，祭我毒灵！”寒尸一拥而上，辜听桐大惊失色：“我……是被打上去的……不是故意……要破坏……”然而说话同时，寒尸和自己部下已经陷入乱战，冷不防身边一空，惊见吟儿带着阡从乱局中趁势而逃，急忙要追，还未挪出一步，就被三只寒尸拦在中央，宁孝容大怒：“你坏了我家东西，哪容得了你逃！？”

吟儿以前见识过宁孝容的蛮不讲理和不知好歹，还厌憎过这个性格好一阵子，现在可真是爱死她了，赶紧又扶着阡，往里逃了几个山洞，一瞬，耳边已经不像适才那般喧哗，总算可以逃出危险。吟儿心中大喜，还没来得及放心，一旁林阡忽然身体往前一倾，由不得她控制地说倒就倒了下去，吟儿唉了一声要扶扶不住，赶紧俯下身拽起他，看他体力透支昏迷不醒，吟儿眼泪就哗哗地流了出来，心中唤了千百次只是希望他醒过来，真的，只要醒来就好了，别的我什么都不要了……

果真离寒潭越近，狡兔之窟便越冷，吟儿从林阡怀中找出几颗御寒的丹药，给他服了些，自己也服了些，拭干泪，扶着他重新站起，他站不稳，那她便拼尽力气负着他走。

“胜南，不要为了保护我反而自己死去了，那你保护得我这么周，还有什么用……”这一刻敌人都远去，该轮到温柔来守护坚强。



好不容易看到洞口有光亮，忽然一阵冰风拂过脸颊，吟儿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定睛一看，洞口站着一个同样冷得哆嗦的人，背对着他们好像在等着他们，然而没有佩刀携枪，根本就不像是敌人，吟儿心下大惑，靠近之时步步为营。那个人转过身来，看见他俩，面上流露出稍许的惊，稍许的疑，稍许的喜，稍许的忧，想留下，竟又似拔腿要跑，吟儿大喝一声：“站住！”

那人应声站住，再次转过身来，玉面薄唇，弱柳扶风，他恐怕只有十岁的年纪，衣衫穿在身上都嫌宽松，一身的浅青色——不是熟人，从没见过，可是吟儿打量着他的时候，心中一震：这个人风神超迈，必非凡品。他是谁？竟又好像在哪里见过一个大一号的他……

“你姓甚名谁，为何出现这里？”吟儿问。

他许久才启齿，说话时不敢正视她，垂眸，敛眉：“他……他快不行了……”说的自然是阡。

吟儿一惊，若换在平时，显然不会饶了这个胆敢诅咒阡的人，可此时此刻，吟儿感觉得出阡身僵冷、无声无息，不禁柔肠寸断，竟鬼使神差走上前去，对这少年低声下气：“是啊，他要死了，你可有救他的法子吗？”

他默不作声，却乖巧地点点头，上前一步，走到阡的身侧，忽然不知用什么割开了他自己手腕，吟儿大惊，还未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这少年俯下身来，将腕上血直接送到阡的口中去……

大概只给阡喝了几滴，少年腕上的血无缘无故地消弭，一道伤疤都没留下。吟儿惊诧地望着这个少年，显然根本摸不着头脑他究竟是怎么干的又为什么这么干——如果喝血能令人起死回生，那自己适才怎么也会试一试的——可是，按理说不会起什么作用啊，何况就这么几滴……

却看阡本无血色的脸上陡然间一片火红，吟儿目瞪口呆，不知是梦是现实。少顷，忽见阡面色有异，极尽痛苦之色，吟儿初时以为他只是内伤痛苦，久之却见阡大汗淋漓、继而更身痉挛，吟儿一慌，不由得冲上前看他，然则刚一触他衣衫，便感觉被一股巨力狠狠斥了回去——好像有轰的一声出现在阡心脏的位置，那里就像在爆炸一样！吟儿一颗心都因之揪紧，却听那少年说：“盟主，先不要碰盟王，他正在恢复。”

吟儿六神无主、半信半疑，随着时间的推移忽然惊喜不已——阡虽然眉头紧锁极度痛苦，却很快便醒了，适才的搏命一击，令他差点虚脱而死，如今睁开眼时，不再气若游丝危在旦夕，而且胸中一片炽热，似是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往心脏囤积，奇也。

“未请教恩公姓名，这血又是？”阡虽刚醒，神智清楚，询问这少年。少年面上一红，竟不敢正眼看他：“不足……盟王挂齿。”

阡与吟儿都是一愣，哪有人施恩之后还这般谦恭态度的？阡听他叫自己盟王，心念一动：“恩公是黔西本地、魔门中人？”

“回盟王，是。”少年不曾抬头，毕恭毕敬答话，尽管他刻意卑微，吟儿和阡都看得出他仙风道骨，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也罢，黔西当地，灵物向来多矣。

“多谢恩公相救，恩情没齿难忘。”

“盟王，请不要叫我恩公。”少年说，“盟王代替魔神殿下，制止了我魔门走向歧路，是整个魔门的恩人，如今我，只是还恩罢了。”

阡一怔，他以为黔西之战他功过相抵，虽然魔门基本都被他平定，却因为多不开化的缘故，甚少魔人是出于理解而降伏——墓室三凶畏惧他，何慧如崇拜他，以宁孝容为代表的下一层首领，多是大势所趋慕名而来，更有甚者觉得他是魔神才归顺。唯有诸葛其谁那样的老仙翁，才真正明白他发动那一战的用意。此时见眼前人年纪轻轻，模样小小，竟能简单道中他清理魔门的意义，不禁震惊诧异。

吟儿道：“不让叫恩公，那你又不说名字。”

少年一怔，无限凄然：“我……我没有名字……”

“……”被这个回答一搅，饶是吟儿这个能说会道的在这里，都冷场了。

“差一点，便死在了自己手里，又亏欠了吟儿一世的债……”阡这时转过脸来，朝吟儿抱歉一笑，刚刚那一刀实在是比自己预期的要厉害得多，但强招必自损，饮恨刀反噬自己也更多，差一点便不顾体力、枉送了性命。

“你刚刚那一刀，也实在是没头没脑。”见他活了过来还半开玩笑，吟儿喜极而泣，却忍不住责他。

事不宜迟，三人当即从狡兔之窟寻路出去，得那少年指引，果真事半功倍。阡虽起死回生，毕竟只恢复了元神吊住性命而已，伤势并不能得以缓解，一时半刻依旧在生死边徘徊。吟儿一个人负他实在吃力，幸而有这少年一路随行，竟真正是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吟儿叹息不已，虎落平阳，竟然被自己人欺负，反倒被过去的敌人相救。唉，想想也是，川东那边，幸好黑会的大众都是信任派啊。这世上有些事，真真是说不清……

阡半昏半醒之间，看这小少年冰雪聪明，不由得也跟吟儿一样，油然而生怜爱之情，看他看久了，却仿佛在哪儿见过他一般，实在熟悉。然而魔门之战毕竟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如今阡心中布局，在川北，哪还记得住自己和魔门中的谁还有未了的渊源。见他眼熟，于是在心里默数魔门六枭，总是一个都对不上号。



风凛冽，重逢自由，却遭遇苦寒。

狡兔之窟的尽头，依旧是那熟悉的温度——拐一个弯过去，便是寒潭的第一关。

不是每个人都有体质可以深入寒潭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进不去。所以寒潭的存在，就是为了送一部分人进去，拖一部分人在外。越往后的寒潭温度越低，留下的敌人们也相应越多，二十个寒潭之后，敌人就一定所剩无几。

如此，越是同心协力要剿杀你的敌人，越会因为锲而不舍打进来从而不知不觉就被寒潭拆分在各个关卡，这些敌人会按各自耐寒的强弱被迫分批滞留，再怎样的兵多将广，一旦战线拉长，实力必然削弱，联络相应不畅，况且寒潭气候恶劣，敌在其中必然耗竭，这时你要反扑，自是轻易不过。

单凭这一点，宁孝容家的寒潭，实在是与魔城一样的战地要冲。

辜听桐及其部下，若能逃脱寒尸的围攻，恐怕也闯不过寒潭天堑，这个道理，不仅林阡懂，吟儿也明白：最好的逃难之处就在眼前寒潭的至深，越往里去越安。可是当那个神秘少年对阡提议时，阡却摇头，选择了狡兔之窟的回头路，坚决不入寒潭。

“为何盟王不入寒潭？”少年奇问。

阡只注视了吟儿一眼，没有答话，转身便走，吟儿赶紧挽住他衣袖：“不如便走寒潭试试看！也许我能适应。”

“哦，原是盟主体寒……”少年点点头，“体寒之人，是该远避寒潭。”

“可是，不入寒潭，就只有狡兔之窟走，这狡兔之窟，既然辜听桐和郭子建能发现，别的人也会追上来，很可能已经被封锁了……不如先入寒潭，哪怕一关……走一关是一关！”吟儿噙泪哀求。

阡摇头，坚决否定：“你和宋贤一样，一关都入不得。”魔门之战，吟儿曾受不了寒潭低温，出现头晕伴随失明，阡记忆犹新。

“哎！”吟儿还未来得及说服他，便见他毅然决然立即就走，赶紧追上前去，那少年见状，也即刻跟随。

默默走了几个洞穴，因为和寒潭反方向，所以温度在渐渐回升，只不过几炷香的工夫，就感觉从初秋走到深冬，又从深冬走回了初冬，初秋的温热就在几个洞穴之后，然而危险感亦随之迫近。

去不了寒潭非得往回走，这么做显然是拖累了林阡。吟儿不是一般的难受，沿途曾捶胸顿足：“凤箫吟啊凤箫吟，你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为何草莽命、小姐身子呢！”

“好啊，你竟骂宋贤是小姐身子。”阡笑起来，心念一动，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咦，难道说，吟儿她并不曾得知，她自己是个公主吗？不对劲……

心一颤，知觉有些流失，待缓过神时，脑海里惟余一丝浅淡的怀疑，非但没有深究，还把事情给想顺了：不，也许吟儿是故意说这句话来向我表示决心的。她见我不当盟王执意隐居，也对我坚决地说她不是什么金国公主，而是草莽命……吟儿的言辞这般恳切，教我林阡在喟叹负尽天下的同时，心中反倒平添了一丝慰藉。

天骄，云蓝前辈，我知道你们为了南宋武林的未来不受祸害，所以才想要置她于死地。但若我选择与她一起隐居，消除了她身上的这个印记，你们一样大可放心……事实上，她若真像你们想的那样是那么大的祸害，恐怕也只有我林阡能消得去了……你们就权当，牺牲了我。

想的时候，林阡忍不住带着轻蔑笑起来。笑毕总是有些感伤，因为手中的饮恨刀，忽然有了放下的理由……

李澄空此时已然出现在神京百里外的一座郁郁山峰之巅。

劲风扑面，吹得他青衫猎猎作响。

他看向正站在对面的中年紫袍男子。

神京无异于龙潭虎穴，但只要离开神京，纵使是追风神捕也没那么可怕。

废掉一个追风神捕，既泄胸中块垒，舒爽异常，同时也减少一个将来追杀自己的。

他出城之际看到城门口的暗记。

凭这暗记指引，他直接来到了这座山峰，看到了这中年紫袍男子。

中年紫袍男子相貌英俊，一双眼睛尤其的大，神光炯炯，修为到了射月境。

中年紫袍男子沉声道：“老夫郭凡，紫阳教西护法天王。”

他声音嘶哑难听。

李澄空抱拳：“原来是郭天王。。幸会！”

“李澄空，你这么是逃不出追风神捕追杀的。”

李澄空不置可否：“郭天王为何笃定我没死？”

“因为紫阳神功。”

“紫阳神功……？”李澄空眉头挑了挑。

“但凡紫阳神功练到宗师境，教内总坛便有紫阳焰点燃。”

“我的紫阳焰没灭？”

照理说，九转飞仙诀的假死与真死没有区别，而且自己有天隐洞天，那缕精气神敛到天隐洞天里就相当于投胎了，不存于这个人世。

“你的紫阳焰灭了又亮，亮了又灭，很古怪。”郭凡上下打量李澄空：“所以长老堂认为。 。你的死有蹊跷，应该是假死脱身，所以我便在这里守着。”

“我是劫后之人，身后有追风神捕，无暇替教中效力了。”

“老夫是来帮你的。”郭凡摇头道：“紫阳教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教众！”

李澄空笑了笑。

他对紫阳教的行事手段略知一二，实在没什么好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你自己一人是逃不掉的！”

“我会一直往南或者往西，离开大月。”

“逃不掉。”

“嗯——？”

“有钦天监在，你逃不掉！”郭凡沉声道：“所有人都以为钦天监只观天象，预测天下大势。萧舒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方外之人。”

“难道还能追踪某个人？”

“大光明境之下，钦天监看不到，可到了大光明境，便能被钦天监看到了！”

李澄空道：“我进入大光明境，还成了麻烦？”

“所以朝廷实力可怕。”郭凡道：“不成大光明境，逃不脱追风神捕的手，成大光明境，逃不出钦天监的眼，钦天监可追踪大光明境高手是秘辛，诸位皇子公主也未必知晓！”

“看来紫阳教还真是神通广大！”

皇子公主都不知道，紫阳教却知道，这是在彰显实力？

“因缘巧合而知之。”郭凡道：“钦天监推衍天机，能算出你逃到哪里，到哪里能堵住你，你修为再强也逃不出钦天监的手掌心，观你如观掌纹。”

李澄空皱眉。…,

天隐洞天不能进出活物，自己没法缩到天隐洞天里去，但自己可以直接吞吐洞天的气息，能不能隔绝脱钦天监的监控？

“这是浑天珠。”郭凡从怀里掏出一颗湛蓝如闪电的圆珠，递给李澄空。

李澄空接过来看向他。

“此珠可模糊天机，不让钦天监推衍到你。”郭凡傲然道：“有了它，你才有希望逃脱。”

李澄空深深看他一眼：“我一旦逃脱，就对紫阳教没什么用了，如此珍贵之物就这么给我？”

“你因紫阳教教徒而蒙冤，这是你应得的。”郭凡道：“那个胡庆明到底怎么回事，教内一直在查，很蹊跷古怪。”

李澄空若有所思。

他固然感激，仍未失冷静。

思维一直在高速运转，隐隐感觉到熟悉的意味。

这不正是当初逼自己加入紫阳教的套路吗？

这浑天珠有没有古怪？会不会持此珠。。钦天监找不到自己，紫阳教却能找得到？

郭凡道：“事已至此，你快去吧，不能小瞧追风神捕，他们有很多常人想象不到的奇功秘术。”

“好，告辞！”李澄空抱拳，收起浑天珠，身形消失在了郁郁树林之中。

——

严宽很快从皇宫回来，甫一回宗师府，脸色便是一沉：“嗯——？感应不到他？！”

“府主，感应不到他的气机，很古怪。”一个须眉皆白老者摇头，一幅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

“……看来只能求到钦天监头上。”严宽阴沉着脸半晌，吐出这句话。

白眉老者缓缓点头。

他知道府主是极不想求钦天监的。

在钦天监目眼里，宗师府的宗师们只是跑腿打杂的，与奴仆无异。

偏偏只有宗师府求他们的份儿，他们从不求宗师府，宗师府有气也只能憋着。 。滋味不好受。

“我再去见皇上！”严宽阴沉着脸，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他脸色阴沉的回来。

正在正厅等着他的数个老者迎上来。

“这个李澄空，竟让钦天监吃瘪！”严宽摇着头坐到太师椅中。

“府主，钦天监没找到李澄空？”

“钦天监说李澄空确实没死，应该持混淆天机的宝物，所以推衍不到。”

“嘿，一定是清溟公主！”

“清溟公主竟然协助李澄空假死遁逃，难道皇上就任由如此吗？！”

“算了。”严宽摆摆手。

他已经看明白了，皇上根本没有再行责罚的意思，半年闭门思过已经算责罚了。

众老者都气得胡子翘起。

在他们眼中，清溟公主此举简直就是肆无忌惮，骄恣不堪。

严宽道：“此事终究是瞒不住的。萧舒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到时候，自会有言官们上本参她！”

“是。”众老者无奈应道。

“嘿。”严宽发出一声冷笑道：“李澄空以为这样就逃得掉？可笑！”

他看向一个老者：“老曾，只能你来了，用你的秘术吧。”

那圆脸老者顿时露出难色，无奈的道：“府主，就饶了我吧。”

“难道就放过李澄空？”严宽冷哼道：“我们宗师府的脸面何在，威严何存？！”

圆脸老者苦着脸道：“他又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何必损我十年寿命！”

“他废了老李的修为！”

“十年之内就练回来了。”

“少啰嗦，给你一颗空明丹。”严宽哼道：“能补回十年寿命吧。”

他说出这句话，心疼得一抽嘴角。

空明丹是金衣羽士所炼的绝世神丹，一颗灵丹可增寿十载，虽然服得越多，效果越差，但十载寿命已经极惊人。

他身为宗师府的府主，也才得赐两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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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缜密的分析，逼仄的气势，以及那字字句句直戳心扉的话，令林媛爱透不过起来！

他此刻的气场太过强大，而眼眶里的泪水更是令她感到震撼。

她作为一个仅仅只是小时候抱过言心心的人，也会深切的难过于当年的失去和如今的失而复得。

更何况是眼前这位亲生父亲？

“刚才询问阿潼的旧疾，就是特意的试探，是担心阿潼在知道言心心就是她思念了整整18年的宝贝女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对不对！”

“……”

“阿潼是糊涂了，因为一个养女，钻了牛角尖，和少谦那个傻瓜一样，被千水愚弄得团团转，对言心心做出一次又一次过分的事，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是抗拒言心心的，也无法接受言心心会是小愿的事实，但是我看得太清楚，我也渴望知道真相！”

“作为小愿的亲生父亲，我也有权利知道这个真相！”

慕景珩激动道，猛地伸手抓住林媛爱的肩膀。

“媛爱，看在我作为一个父亲份上，看在我们几十年的朋友份上，告诉我事实的真相！言心心就是我的小愿是不是！”

在慕景珩一次比一次更具有震撼力的追问下，林媛爱终于不得不点头！

“……是！她是……”

这简洁而充满震撼力的肯定回答，令慕景珩打转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轰然而下！

心底里那一块的缺憾在一瞬之间被填得满满当当！

他的小愿！

果然还好好的活着！

小愿！

他慕景珩唯一的掌上明珠果然就是那第一次见就令他感觉强烈的言心心！

果然是她啊！

慕景珩的心被喜悦冲击着，但更多痛意侵袭。

他调查过关于言心心的家庭背景，对于她近年来的状况已经有了很深刻的了解。

她成年后的道路，可以说是一路荆棘，一片黑暗。

18岁未婚生子，生下孩子没多久不知什么原因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那是会随时会让患者想要放弃生命的病！

他的小愿，差点又一次要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

慕家和言家在安城的两个相反方向，一个是富人区，一个是普通居民区，就是这么十几条街的距离，生生的隔断了他们一家人团圆的路！

慕景珩越想越心痛，越想越难受。

慕家是安城赫赫有名的四大豪门世家之一，她慕千愿本该会是安城首屈一指的名媛千金，却因为一场有可疑的“意外”沦为不受待见的养女……

林媛爱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泪眼模糊。

而这个男人还是在安城享有名誉的成功人士。

他哭，是因为找回了他心爱的宝贝女儿。

林媛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就只是站在旁边，等慕景珩情绪稳定下来。

所幸这边大多都是独栋别墅区域，没什么车流来往，否则要是让人看到或者拍下这样的画面，指不定又会起什么风波。

“景珩，现在的心情我无法感同身受，可我至少也和一样，在知道小愿还活着的时候，是无法形容的开心。”

林媛爱缓缓开口。

“但是我答应过心心，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们慕家任何一个人，所以……”

“我想见心心。”

要知道今天在场坐着的各位都是恋纯服饰的股东，分红的事情关系到了每一个股东的既得利益，谁也不会马虎的。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站队，更不是什么派系斗争…

而是事关每个股东的切身利益，没错，对于股东来说没什么能比股金分红更有诱惑力了，现在宋海龙的这个提议，完就是瞌睡了给大家送枕头，深得所有人也包括海云一方部分人的赞同啊！

之前宋海龙提到了一点，在恋纯也是事实，那就是大多数的股东确实都不是公司经营的直接参与者，在恋纯是没有工资可拿的。

说白了，就是和现在的陈文泽性质一个样。

可人家陈文泽还是学生，还有泽方外贸可奋斗，还有梦想有追求。

但是这些人不一样，就指望着恋纯服饰吃饭呢。如果三个月能分一次红，大多数的股东还是非常乐意看到这个局面的…

海云眯着眼睛不着痕迹的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家刚刚的表情变化海云几乎是尽收眼底，通过这一点海云也能初步判断在场大家伙都是什么态度。

从宋海龙提到修改分红方式这件事情后，每一名股东的眼睛都是亮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一直站在他这边儿的几名股东。海云也能理解，毕竟关系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不心动就有鬼了。

自己的心腹钱有福则是暴怒出击，和宋海龙义正言辞的交涉了起来。至于陈文泽和莫莉二人则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莫莉这么做她倒是能理解，毕竟以莫莉清冷的性子，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但是陈文泽就不一样了，谁不知道他伶牙俐齿，善于答辩，可如今却选择坐壁观虎斗，原因是什么海云也能猜个大概。就在这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海云的思虑飞快，已经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蒋总，你怎么看？”海云深吸口气，趁着所有人还都在沉思中时，目光猛的扫向了蒋天文，冷不丁的开口了！

海云这么一开口，在场众人的心都是提了起来。宋海龙背后站着的是谁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如今海云直接和蒋天文发难，那不就代表着双方即将要正式撕开脸皮么？

“海总，其实从心里我是不赞同老宋的这个提议的。”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蒋天文一开口就让所有的人都懵住了，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和宋海龙之前没有达成合作协议？

海云脸色不变，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蒋天文。她要比任何人都了解他，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和海云一个心思的，自然也包括陈文泽。

虽只是刚刚和宋海龙打过个照面，可陈文泽也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蒋天文的话肯定还没有讲完，如果这件事情宋海龙和他没有商量过，当着这么多股东的面儿，宋海龙提这个事情那就是疯了…

再说了，刚刚宋海龙提完这件事情以后，在场所有股东们的脸色变化陈文泽也是看了个清清楚楚。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的把这件事情敲定下来，那只能说明蒋天文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事实证明，陈文泽和海云两人的想法非常正确。蒋天文的目光自在场每一名股东身上滑过后，忽然话锋一转再次开口了。

“老宋的这个提议虽然极有可能影响到公司的现金流，但是从股东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确实也是可行的。”蒋天文脸上带着浓浓的笑容，看着陈文泽等人继续说道：“毕竟现在有一种情况确实存在。”

“那就是不少的股东都只有这么一份收入来源，把分红时间拉的这么长，对股东们的生活确实是一种影响。”

“所以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在不影响公司现金流方式的基础上进行一种适可而止的范围内的分红？既不影响公司的运行，也能让股东们的生活稍微宽松些，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拮据…”

陈文泽终于明白了蒋天文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了，他这是先把海云的借口和嘴堵上，让海云完找不到理由再来反驳这件事情！

好一个蒋天文啊，怪不得能和海云一直斗到现在。

单单这份能力，就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斗争的方式千变万化，多种多样，蒋天文采用的这种方式明显是上上之策。

随着蒋天文落下了话音儿，在场所有的股东们都是个跟着点起了头，就连钱有福心里都松动了下来。如果不影响工作的正常运作，提前些分红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啊…

所有人的脸色尽收陈文泽、蒋天文和海云三人的眼底，蒋天文脸上带笑，心中早就得意的乐开了花儿！

他早就想到了，一旦事关所有人的利益，这些家伙肯定都会心动。

不管什么党阀派系之争，争来争去一切的根源还不都是为了个名利？如今利益就摆在眼前，除此以外这些人根本就别无其他的选择。

“嗯，蒋总的这个提议不错，其实之前我也考虑过。”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坐在首位上的海云终于缓缓开口了。她刚一张嘴，就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陈文泽和海云以及蒋天文以外，其他所有股东的脸上都带着或浓或淡的欣喜，事实证明海云自己也是扛不住了，面对这么多人同时给她施压，海云难道也要认输么…

“这样吧，这件事情咱们暂时搁一下，回头我让财务审计部门拿出个具体的分红意见和方案，到时候大家再定如何？”

陈文泽心中轻轻叹息一声。

这个蒋天文果真是不好对付，原本还以为海云有什么妙招，倒是没想到连海云也只能使出拖字诀…

“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在此刻，海云终于逐渐的强势了起来，拿出了恋纯服饰一把手的权威和架势，径直把这件事情拍板做了定性。

“好了各位，咱们开宴吧。”

“在座的各位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来明珠，咱们早些吃早些散，还有时间去欣赏一下明珠的夜景…”

古战场内，周烨头悬古皇剑，眉心处的神眼，绽放光芒。

此刻，他如同绝世杀神，降临人间。

而他的脸上，满是骄傲和得意之色，仿佛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这一次，他击败了大夏皇朝的老王爷，终于证明了自己的强大！

只要再击杀叶凡，那么一切的荣耀都要回归了，他不仅会得到大家的认可，还能够报之前的一箭之仇，这是何等畅快的事情？

“周烨的开天神眼太过强大了，居然连老王爷，都被击败了！”

“那道神光，直接让老王爷毫无抵抗之力，瞬间落败，受到重创，现在大夏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

“大夏皇朝真的完了，得到神碑赐福的，只有一个秦玄策！而且秦玄策得到的能力，如果没有时间的积累，是无法发挥出来!”

众人一顿分析，发现大夏皇朝还是如此弱小，想要保住皇朝的荣耀，难上加难。

“叶凡！”

霓裳公主的娇躯不断地颤抖着，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她好不容易等到叶凡醒来了，真的不想再次失去他。

可是她的实力太弱小了，根本不可能是周烨的对手，此刻，她就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咳咳咳，额，噗！”

老王爷被众人带回来，但是身体极其虚弱，不断地咳嗽着，最终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老王爷！”

众人都很担心，他可是这次的领队，是众人的精神领袖，如果连他都出现问题，那么众人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毕竟太子秦玄策也受到了重创。

“没，没事，我能顶住！”

老王爷拿出一粒丹药直接吞下去，然后运转真力，调整气息，终于，他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周烨这个混蛋，太可恶了。”

秦玄策怒骂着，但是此刻他也无能为力，他的赐福能力是修炼速度，在这种需要绝对实力的时候，他完全无法发挥出来。

而周烨的开天神眼，是可以瞬间发挥出绝对实力的，就是说神碑赐福之间是有差异的，不同的人得到的赐福，都按照自身不同的特性。

看到周烨如同杀神一般，一定要取叶凡性命，远处的凰灵儿，内心十分的纠结，最终，她还是站出来了。

“周烨，之前叶凡得罪你，也不过是因为神碑比试！这是正当的比试，有什么好计较的？当时你虽然输了，但是现在你依旧得到了神碑赐福，得到开天神眼的传承，难道这还不够吗？”

“哈，古凰皇朝的凰灵儿，像你这样的美人，为什么要给一个废人说话呢？”

听到凰灵儿都开口了，周烨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是内心更加地愤怒。

因为，周烨没想到叶凡的吸引力如此之大，居然引动了凰灵儿维护他，这是周烨更加无法接受的。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周烨，你现在是绝世天骄，而叶凡已经化为了一个废人！如今，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就让他自生自灭，他肯定不会妨碍你未来的发展，还请卖给古凰皇朝一个面子，放过叶凡吧！”

凰灵儿苦口婆心，已经做到了极致。

听到这番话，叶凡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在内心中，还是非常感谢凰灵儿的，毕竟之前她还给自己提升动力的宝物。

“哈哈哈，凰灵儿，你乃是古凰皇朝的第一娇女，同时又有绝世美貌，你应该想方设法地靠近我们大胤皇朝，和我们拉好关系，在将来皇朝争霸中必然保你们古凰安稳！现在为了一个废人讲话，我实在是无法理解……我告诉你，一个废人，不值得你来守护！”

周烨语气强硬无比，脸上带着一股戾气，这让古凰皇朝那边的强者坐不住了。

“灵儿公主，我们不应该插手此事啊！”

一个老妪走了过来，拉住了凰灵儿。

“可是……”

凰灵儿还记得当时见到叶凡时候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特殊，让她无法忘记，就算是叶凡化为了一个废人，她那种情感还是真实存在的。

沉吟了片刻，仿佛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凰灵儿美眸一黯，喃喃开口：

“叶凡，对不起！”

萍水相逢，能够帮助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但，她毕竟是古凰的公主，肩负的是整个皇朝的使命，如果强行出手，自己实力不如周烨不说，一旦得罪了大胤皇朝，那么古凰就要受到极大的威胁。

现在这种状态下，她只能是抱持中立，这已经是她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凰灵儿公主，你的轻易我都记在心中！不过没关系，我依旧很感激你，多谢！”

叶凡对着凰灵儿拱手行礼，脸上还带着阳光的笑容，这让凰灵儿更加地感觉到内疚，她都无法直视叶凡的双眼，只好转身走向了自己的皇朝队伍。

……

另一边，看着周烨如此嚣张，齐玲珑本来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了，毕竟之前她才刚出手镇压了周烨，现在这小子又出来这么跳，就像是不给她面子一般。

但是看着叶凡那自信的微笑，还有坚定的眼神，齐玲珑再回想自己和叶凡在一起时候的情景。

她觉得自己更加地了解叶凡了，他绝对不是那种故意做作的人，既然现在如此笃定，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所以，齐玲珑选择了沉默，没有出手。

“叶凡，看到了吧，没人能够给你说话了，因为你就是一个废物，现在没人看的上你，之前对你好的那些骄女，无论是霓裳公主、凰灵儿、还是齐玲珑，现在都不会看重你了！美人，唯有强者才能拥有！而我周烨，才是真正的强者！”

周烨还想打击叶凡的自信心，想要让叶凡彻底死心，这样一来，自己才好对那些女人下手。

“周烨，你还真的是自恋到了极致！”

叶凡双手抱胸，眸中露出不屑鄙夷之色。

这样的眼神，让周烨回忆起了当时自己失败时候的场景。

“你个混蛋，竟敢看不起我？找死！这次我会让你死的很惨，很惨！”

周烨发狂了，英俊的脸庞变得扭曲狰狞，全身气息疯狂暴走，状若癫狂。

“唰！”

他眉心处的第三只眼，再度打开，璀璨夺目的的光柱，宛若开天辟地的光芒，急速轰向叶凡！